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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门儿

  • 分类:文学天地
  • 作者:图-刘德忠 文-刘德忠
  • 来源:
  • 发布时间:2021-01-12 15:57
  • 访问量:

【概要描述】每每打开北屋的窗户望出去,听着学校朗朗的读书声,后门儿时光仍旧历历在目。

后门儿

【概要描述】每每打开北屋的窗户望出去,听着学校朗朗的读书声,后门儿时光仍旧历历在目。

  • 分类:文学天地
  • 作者:图-刘德忠 文-刘德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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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布时间:2021-01-12 15:5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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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妈1955年从东北支援建设来到平顶山,先住在小营,几年后搬到机修厂一栋专为职工修建的宿舍里。长长的走廊把厨房和住室分成两边,遇到刮风,廊道就像风筒子一样呼呼作响,这样的建筑也叫筒子楼。因楼的正门在南面,又靠近大道,而北面的门只有我们几家住在一楼的住户行走,大家也都认可了这个后门儿,儿时的日日夜夜也都大多在后门儿度过了。

藏猫乎

    后门儿有很多犄角旮旯,那是每家的煤池子、柴火垛、破床板和砖头沙子堆放形成的,却是我们最好的藏身之地。李叔家的小玲、小冬,赵婶家的军军、二虎,我和哥,有时还有前楼的一群孩子一到傍晚就常在这里玩“藏猫乎”,大家先“定钢锤”,输了的就趴在墙上数一百个数,余下的狂奔,哪黑就往那里拱,寻找自己相中的旮旯。我年龄小,哥就拉着我跑,鞋蹭掉了也来不及捡,先把我扔煤坑里再说,有时忍不住就抬头看,马上被抓了现行,成了“电报鸡”而终止游戏。哥身体灵活,可以上蹿下跳,往往最后也抓不到他,因此踩坏了人家的鸡窝、打碎了人家的玻璃也是家常便饭,时不时的就要挨爸的鞋底子。有一次哥把我藏好了,嘱咐我别动,却去找别的伙伴玩,我躺在柴堆下面睡着了,害的爸妈很久才找到我,哥就又挨了鞋底儿。

菜园子

     父母都很勤劳,为了吃上时令蔬菜,和邻居李叔在后门开垦了一片闲地,种了豆角、番茄、玉米菜等蔬菜,甚至还种了指甲花。一到秋季,梅豆角长势喜人,爬满了整个后门,就像一条绿色的大长廊。吃了晚饭,李叔、赵叔、小胡、还有罗锅子一家都拿出躺椅、凉席聚在菜园子旁,男的打麻将,女的就干些零活。女孩子爱美,揪来指甲花和豆角叶子包指甲,但也大多是留着自家的,偷拽别家花瓣和豆角叶子。我发现了这个秘密,自然气愤不过,拿了爸的锯条,在李叔家的地里,把豆角根部挖开土割断了茎。第二天,大片的豆角叶子都蔫了,李叔找来找去,终于发现土下面的根茎被割断了,两口子在菜园子里气的叉腰跺脚,我却吓得瑟瑟发抖,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对不起老两口。菜园子僻静,还吸引来一个住在前楼的俄罗斯(前苏联)女人,她常静静地坐在菜园篱笆外的石凳上看书,每次我放学回来她就和善地招呼我,可由于当时的政治原因,妈交代过不能和她说话,但她黄发长裙的样子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

 抗震棚

哥大我几岁,脑瓜灵、手也巧,我自然是他消遣的玩物。有一次,哥把我剃了光头,画上胡子,扎上爸的电工皮带,还别了把铁丝做的火柴枪,打扮成电影里坏人的模样领到后门去玩,当然成功地又挨了妈的一顿揍。但哥人小鬼大,那一年,唐山大地震,楼上楼下的人都不敢在屋里睡,抱着枕头、毛巾被和席子去小学校的操场睡。哥和几个小伙伴用草苫和树枝在后门的空地搭了一个抗震棚,自己还做了矿石收音机、自制了小手电,把棚子里弄得热热闹闹的,我羡慕坏了,吵着闹着也要住,哥虽然不干,但妈依着我,当晚就住进了草棚,第二天,哥说我睡的地方褥子湿了,一定是尿了床,给妈告了状,我是打死也不承认,但人证物证俱在,最终开除了我的棚籍,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,那一定是哥捣的鬼。

下棋

   后门儿有石头台子,整个夏天,家家都坐在外面吃饭,谁家包了饺子总会给邻居端上一碗,有了好菜,孩子们也会互相夹一点尝鲜。

饭后,爸就会让我拿出军棋和哥下一盘,那是妈回东北路过北京时给我买的军棋,红的绿的煞是好看,顺便也显摆显摆。哥的嘴不老实,下棋只要一领先就哼哼唧唧,恰巧刚看了日本电影《追捕》,吃了爸的军长,就现用电影插曲改编,边晃脑袋边唱“拉呀拉,军没了,你的呀军没了”,我和姐忍不住捂嘴笑,爸输棋又没面子,气的撕了棋盘,把棋子扔进学校围墙。我哭闹着不愿意哥,让他赔我军棋,哥无奈翻了墙去找,可还是丢了一个子,成为我的一个遗憾。后来,姊妹们总是拿这事和爸开玩笑,爸笑呵呵的,却不答话。

压水井

那时候常常停电,自然也就断了水。哥在后门挖了一个深洞,本来是玩的,却被爸利用上了。请了邻居,做了长长的铁管和压井头,大家乎儿嗨幺地喊着号子,在深洞的基础上又往下打了几米,又砌了池子,成了方圆几里唯一的一口压水井。井水冬天是温的,妈大盆小盆在水池里洗衣服,远远看去雾气蒸腾的。而到了夏天,这里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堂,我常常带同学来,引诱他们看压井头里的水,然后就猛地掀起压井把儿,水猛烈地冲出来,每个人都被喷的满脸满身,于是大家索性就跳进池子里大洗一番,井水冰凉解暑,喝起来又甘甜无比。一到停电,前后楼大片住户提桶端盆都到这儿来打水,排起长长的队伍,每每此时,我就会以主人的身份吆五喝六,大家还真的就听我的,虚荣心满足极了。

后来,厂里对筒子楼进行了改造,菜园子清理了,压水井也拆了,北面加了走廊,各家各户因此都有了独立的门户,后门也就不见了。1991年,我家搬到了工人新村,直到2009年,老房子拆了盖了新楼,我和爱人带着儿子又搬回来,为的就是那一份情节和思念,每每打开北屋的窗户望出去,听着学校朗朗的读书声,后门儿时光仍旧历历在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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